中华文明起源的独特路径
中国史学家侯外庐(1903~1987)于20世纪的30年代系统地论述中华文明起源和西方古希腊不同,在中国,从氏族社会走向文明社会,保留了旧有氏族组织,在氏族、血缘关系的基础上建立起国家组织。权力与财产按照血缘亲疏分配,君权与父权统一。由此,国家与宗族合为一体,形成了以宗法制度为核心的政治制度体系。周人提出了他们自己的政治伦理范畴:敬天、孝祖和保民,在此基础上,春秋时期形成了儒家的礼乐文化体系。“儒家教育的目标,是要培养表里如一的君子。礼以治外,旨在规范人的行为举止,使之处处中节,符合德的要求。乐以治内,重在引导人的性情心志,是要解决礼的根源问题。”礼乐二者内外相成,密不可分。
漫长的农耕历史在人们头脑中的折射,构成了中华文化的主题:天道与人道的关系。这和希腊哲学中的存在与思维关系不同,天与人的关系强调的是天与人的和谐(不是对立,也不是相互排斥),以及人的地位、人的责任和人的特点。孔子云:“人能弘道,非道弘人。”(《论语·卫灵公》)《老子》书有“无为而无不为”(《老子》第37章),从自然反观人生,认为圣人立身处世,柔弱似水,谦恭少言,达到“无不为”。
还有,中国变化多样而又具有内聚性的地理环境,也影响了中华文化。从中国地理环境看,东面是浩瀚无边的大海,西部是高耸入云的阿尔泰山、昆仑山和戈壁沙漠,西南是喜马拉雅山,北面是西伯利亚,南面为崇山峻岭和海洋。这种地理环境不同于古印度、希腊以及阿拉伯国家,形成了文化各异而社会经济发展水平有明显差距的民族和文化。
自古生活于中原四边的少数民族,一方面他们向外发展受到各种天然屏障和自然环境的阻隔与限制,另一方面中原地区,特别是汉族的文化,对他们有很大的吸引力。于是,几千年来,中国四边的少数民族,他们各种重大的政治、经济和军事活动,都是向着中原的方向,即黄河与长江中下游流域发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