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阳落下去了

〔英国〕艾米莉·勃朗特

太阳落下去了，如今那长长的草

在晚风中凄凉地摇摆；

野鸟从那古老的灰石边飞开，

到温暖的角落里寻找一个安身所在。

在这四周所有的寂寞景色之中

我什么也看不见，也听不见，

除了远方来的风

叹息着吹过这一片荒原。

（杨苡译，选自《春天最初的微笑》）

【赏析】

这首诗首先向我们展示了太阳西沉后的景象：长长的草在晚风中身不由已地摇摆，在那斜晖晚照间，这景象真有一种凄凉断魂的意味；野鸟回巢，却可以安身于一个温暖的角落。这一节以“凄凉”对应“温暖”，写诗人对自然景物的感受。野草凄凉，正写了诗人的忧伤；野鸟温暖，又表达了诗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。这种复杂的情绪纠结在一起，亦景亦情，使黄昏充满了忧郁的色调。

第二节折转诗意，于寂寞的景色中，着力刻画寂寞的内心，且用矛盾的笔法写忧伤之情。“我什么也看不见，也听不见”，却看见了远方的风，却听到了它在荒原上的叹息。在一片凄迷的景色中，诗人已被大自然包容，即便想躲开孤寂，也是无能为力的。

作者撷取了几个典型的意象，如凄凉的衰草，归巢的野鸟，远来的风，寂寞的荒原。不曾有一语写心中的寂寞与忧伤，但于写景之时，感情已全盘托出，因为情与景已交融在一起。

（王开林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