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一条船能像一本书

〔美国〕狄金森

没有一条船能像一本书，

使我们远离家园，

也没有任何骏马，

抵得上欢腾的诗篇。

这旅行最穷的人也能享受，

没有沉重的开支负担；

运载人类灵魂的马车，

取费是何等低廉！

（万紫译，选自《在大海边》）

【赏析】

这是狄金森较为通俗的一首短诗。这首诗无疑是作者对生活的一种最真挚的体验。狄金森25岁开始弃绝外交，足不逾户，除家务劳动等生活琐事外，其余时间她都花费在了读书与写作上。因而读书与写作对于她是最最重要的一种生存方式。

在这首作品中，诗人说书可以“使我们远离家园”，即使那些运载人们远行的“船只”也是无法相比的。书，广泛地汇入了人类的智慧与经验，使我们在字里行间经历艰险，体验幸福，走遍世界。而诗歌对灵魂的激越赛过“任何”一匹“骏马”。在诗的第二节中，诗人进一步说，这书的旅行给“最穷的人”以享受，穷人对文明与智慧的渴求是不必有“负担”的。“运载人类灵魂的马车”——书籍，使人们得以毫不费力地去尽快享受精神的愉快。

诗自古以来就是人类精神的体现，它所解决的是人的精神问题，表达人们对生命直接的感知。只有这样的诗，这种发自生命体验的诗才会被人类不断地发现。狄金森就是这种用生命体验而写作的诗人，她之所以能够与惠特曼同时成为美国新诗歌的奠基者，原因正基于此。相对于后期浪漫主义的空泛与装腔作势的诗歌方式，狄金森以内在生命的力量给诗歌注入了最新鲜的血液。狄金森说，她所追求的是“活的”“有生命”“能呼吸”的诗。从她留给我们的1775首作品中，我们看到了诗人赤诚的灵魂。

（林莽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