巧狐

〔日本〕岛崎藤村

院里藏着一只小狐

夜阑人静时溜出

潜至秋日的葡萄架下

偷摘挂露的葡萄咕噜

虽然爱情不是巧狐

虽然你也不是秋葡

我的爱却偷偷地溜出

把你窃为心中的尤物

（武继平、沈治鸣译，选自《日本现代诗选》）

【赏析】

诗的第一节以“巧狐”为中心物象，描摹出一幅幽美、静雅的图画：秋月当空，夜阑人静，一只小狐蹑手蹑脚地溜到葡萄架下，偷偷地摘取挂着晶莹露珠的葡萄。在诗人笔下，“巧狐”那伶俐、乖巧、可爱的神态简直要从画面中蹦跳而出。优美的意境使诗篇笼罩着浓厚的诗美氛围，弥散于读者的审美空间。有了这幅画作张本，在第二节诗人才巧妙地表征出本诗的真正要旨。尽管在第二节的前二句诗中，诗人都用了表示让步的副词，但很显然，诗人的意图仍是以“巧狐”比喻“我”的爱情，而把“你”—“我”所钟爱的情人，比作秋日挂着露珠的葡萄。因为有了第一节的依托，诗美意境的构建在这里水到渠成，两个部分水乳交融、浑然一体，宛如一块晶莹温润的碧玉。

比喻是诗歌常用的艺术表现手法之一，一般作比，只是为了形象、准确地表现某事某物的特点，而岛崎藤村在这里却显然是以比喻作为构建全诗整体意境的支点，从而使诗美游浮在一种“虚”与“实”交互印证的意境中，闪烁出活泼而迷人的光辉。

岛崎藤村（1872—1943）的诗歌，代表着日本浪漫主义诗歌的最高成就，这首小诗即其名作之一。

（曹玉川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