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遇乐

京口渡江用辛稼轩韵[1]

陈维崧

如此江山，几人还记，旧争雄处？北府军兵[2]，南徐壁垒[3]，浪卷前朝去​‍‌‍​‍‌‍‌‍​‍​‍‌‍​‍‌‍​‍​‍‌‍​‍‌​‍​‍​‍‌‍​‍​‍​‍‌‍‌‍‌‍‌‍​‍‌‍​‍​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‌‍​‍‌‍​‍‌‍‌‍‌‍​。惊帆蘸水，崩涛飐雪，不为愁人少住​‍‌‍​‍‌‍‌‍​‍​‍‌‍​‍‌‍​‍​‍‌‍​‍‌​‍​‍​‍‌‍​‍​‍​‍‌‍‌‍‌‍‌‍​‍‌‍​‍​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‌‍​‍‌‍​‍‌‍‌‍‌‍​。叹永嘉，流人无数[4]，神伤只有卫虎[5]​‍‌‍​‍‌‍‌‍​‍​‍‌‍​‍‌‍​‍​‍‌‍​‍‌​‍​‍​‍‌‍​‍​‍​‍‌‍‌‍‌‍‌‍​‍‌‍​‍​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‌‍​‍‌‍​‍‌‍‌‍‌‍​。

临风太息，髯奴狮子[6]，年少功名指顾。北拒曹丕，南连刘备，霸业开东路。而今何在，一江灯火，隐隐扬州更鼓。吾老矣，不知京口，酒堪饮否[7]？

【赏析】

此为辛弃疾《永遇乐·京口北固亭怀古》词的和作。由眼前江山景物、历史陈迹联想到前代英雄人物及英雄事业，怀古吊亡中，寓有现实感慨。词人亲历大明江山之覆亡，盛衰之感，切肤之痛，较辛弃疾更加深沉悲怆。词人感叹英雄安在？兵已不可用，回天乏术，悲凉心境，溢于言表。词由稼轩原词进一步展开议论，以词为史论，频繁用典，意蕴丰厚。慷慨沉郁而不颓放，更有情感力度。

【注释】

[1] 京口：今江苏镇江。辛稼轩韵：指辛弃疾《永遇乐·京口北固亭怀古》词。

[2] 北府军兵：《晋书·刘牢之传》载：谢玄镇守广陵，以刘牢之为参军，领精锐为前锋，号称“北府兵”。

[3] 南徐：即今镇江。

[4] “叹永嘉”二句：晋怀帝永嘉年间（307—313），天下大乱，士民争往江东定居。

[5] 卫虎：晋太子洗马卫玠，小字虎。《世说新语·言语》载：“卫洗马初欲渡江，形神惨悴，语左右云：‘见此茫茫，不觉百端交集。苟未免有情，亦复谁能遣此？’”

[6] 髯奴狮子：指三国孙权，多髯，人称“紫髯将军”。联刘抗曹，开创江东基业。

[7] “不知”二句：《晋书·郄超传》载：桓温曰：“京口酒可饮，兵可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