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美人

阎选

楚腰蛴领团香玉[1]，鬓叠深深绿​‍‌‍​‍‌‍‌‍​‍​‍‌‍​‍‌‍​‍​‍‌‍​‍‌​‍​‍​‍‌‍​‍​‍​‍‌‍‌‍‌‍‌‍​‍‌‍​‍​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‌‍​‍‌‍​‍‌‍‌‍‌‍​。月娥星眼笑微[2]，柳妖桃艳不胜春，晚妆匀​‍‌‍​‍‌‍‌‍​‍​‍‌‍​‍‌‍​‍​‍‌‍​‍‌​‍​‍​‍‌‍​‍​‍​‍‌‍‌‍‌‍‌‍​‍‌‍​‍​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‌‍​‍‌‍​‍‌‍‌‍‌‍​。

水纹簟映青纱帐，雾罩秋波上​‍‌‍​‍‌‍‌‍​‍​‍‌‍​‍‌‍​‍​‍‌‍​‍‌​‍​‍​‍‌‍​‍​‍​‍‌‍‌‍‌‍‌‍​‍‌‍​‍​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‌‍​‍‌‍​‍‌‍‌‍‌‍​。一枝娇卧醉芙蓉，良宵不得与君同，恨忡忡[3]。

【赏析】

这首词是题咏美人之作。

上阕描写女子形容状貌。首句“楚腰蛴领团香玉”，描写美女身材婀娜，颈项修长白皙。次一句形容女子头发的乌黑浓密，着一“绿”字，极言发质之佳，杜牧《阿房宫赋》有“绿云扰扰”之比，是为同属。后三句描写美人晚妆后的明艳照人，风情万种；“星眼”“微嚬”是“点睛”之笔，为前面工笔描画的美人形象增添了灵气和魅力。而一句“柳妖桃艳不胜春”，则以柳枝之摇曳生姿、桃花之妖艳动人，衬写美人的纤柔明丽，飘逸妖媚，不仅描摹贴切，而且饶有风韵。

下阕抒写女子的闺怨之情。前两句由写闺阁陈设到写闺中人物：水纹图案的凉席倒映着春色的纱帐，深居此中的女子心潮暗起，泪蒙双眼，不由得一阵阵感伤。“雾罩秋波”是写女子眼中泪水迷蒙、视线不清之状。接下来的“一枝娇卧醉芙蓉”，描写女子睡姿。结句“良宵不得与君同，恨忡忡”，点出了女子的闺怨之情，是全词唯一的一句“情语”。

这首词辞藻典丽，描摹精工，为“花间词派”的典型作品。

【注释】

[1] 楚腰：战国时楚灵王好细腰，宫女竞相迎合。后泛指女子的细腰。蛴领：形容女子脖颈修长、洁白、细腻。《诗经·卫风·硕人》有“领如蝤蛴，齿如瓠犀”，蝤蛴为天牛、桑牛的幼虫，色白，丰润细长，古时用以比喻女子之颈。香玉：比喻女子身体。

[2] 月娥：月中仙女，代指美貌女子。星眼：形容眼睛清澈明亮。

[3] 忡忡：心事郁结的样子。